杜小宇这几天一直在做着同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湖边,湖面上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水波。他就那么一直在湖边站着,他不知道时间,但湖面上反射的阳光却是非常的刺眼。他抬起头往天上看,但他发现,太阳是昏黄的,似乎被一层霾笼罩着,跟从湖面反射出的强烈的光线似乎不太协调。他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又把目光转向湖面。由于光线太强,他只好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湖水依然平静的令人窒息,整个湖面似乎被冻结了,犹如冬天里结成的厚厚的冰层,即使在这炎热的夏季,也让人感到有一种心悸的凄冷。
杜小宇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湖面上的阳光刺得有些痛,于是他想离开。当他准备转身离开这个令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湖边时,天突然暗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到一层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原本就不怎么耀眼的阳光。
随着天光的暗淡,杜小宇感觉湖面上开始有风吹过来。因为他似乎闻到了随着风扑面而来的一股淡淡的腥味。虽然这腥味不是很明显,但他的确能够分辨出那种令他有些作呕的气味。
湖面上已经开始微微地泛起了涟漪。刚才还如冰面般平静的湖水此时已经变得波光粼粼了。
虽然风是和煦的,甚至有些令人窒息的潮闷,但杜小宇还是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
当他睁开眼睛再次朝湖面上望去时,突然发现在接近湖面的中央,离自己站的岸边稍近一些的湖水中,似乎有一个紫色的物体在随着微微泛起的波浪上下起伏着。
杜小宇努力使自己的目光聚焦在那个时隐时现的紫色的物体上,但由于天色昏暗,依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像是一朵漂亮的紫色小花。
这朵花的确非常漂亮,杜小宇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能够和这朵花联系在一起的植物,除了自己身边的那棵似乎已经有几十年树龄的老柳树和一些形状很奇怪的石头外,湖的周围也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树木。
渐渐地,杜小宇发现,那朵紫色的小花随着水波慢慢地开始向他这个位置靠近。是的,已经很近了,但他依然不能分辨那是否就是一朵真正的紫色小花。杜小宇感觉如果自己稍微冒一下险–往前跨一步,俯下身子,把手伸出去,或许就可以够到它。
他首先把一只脚试探着往水里放,当水没至他的膝盖时,杜小宇的脚触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像是一块很大的石头。他使劲用脚晃了晃,虽然感觉有些硌脚,但还算是稳固。于是,他又试着将另外一只脚伸到水里。同样,他的右脚也在水没至膝盖时,被一块似乎是很坚硬的物体阻挡了。
他伸出了手,朝着那朵对他充满着神奇魅惑的紫色的小花抓去。当他的手指将要触及到紫色的小花时,突然,湖面上刮起了一阵仍旧令他作呕的潮湿的腥风。他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恶心。
杜小宇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地把胃里那些将要涌到嗓子眼儿的酸水给咽了回去。
当他重新把胳膊伸出去的时候,杜小宇发现,他已经不能很轻易地抓住那朵花了。此时,他只有将自己的身子尽量往前探,或许会有机会。而那朵花,并没有随波逐流,而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杜小宇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把胳膊伸展到极限,以期能够抓住那朵花。
但就在他的手指将要再次触摸到那个紫色的,像花朵一样的物体时,杜小宇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被水中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似的,一头栽入了湖里。
“啊!”杜小宇大叫一声,“不!”。他猛然从床上翻身而起,开始大口的喘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以一种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速度,剧烈地跳动着。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这已经是他这个星期以来第四次做同样的梦了。杜小宇看了看旁边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发现已经七点半了。于是他急忙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这是个酷热的七月。虽然才早上七点多,炙热的阳光已经开始肆虐这个城市了。
当杜小宇刚刚走出家门,就被迎面扑来的一股热浪熏得有些头晕。他揉了揉眼睛,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往学校走去。
虽然他一路上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到眼睛所能触及的各个角落,但梦中的景象依然顽固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学校离他的家并不远,所以杜小宇上学通常都是走着去。
当杜小宇走到那个熟悉的路口,准备转过街角继续往学校走的时候,他看到在路边靠着那道红色的围墙下,有一个约摸有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正蹲在墙根下。在小女孩的面前,铺着一张白色的塑料布,塑料布的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水彩笔。
小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却有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尤其是那头长发,在阳光下闪着美丽的光泽。但杜小宇惊奇的发现,小女孩的头发竟然是湿漉漉的,并且还有水珠不断地顺着发梢往下滴。
“买枝水彩笔吧大哥哥。”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杜小宇说道。
听到小女孩叫自己,杜小宇禁不住放慢了脚步,站在小女孩的面前,看着她说道:“你的头发为什么是湿的?”
“买枝水彩笔吧。”小女孩似乎没有听到杜小宇的问话,依然用眼睛看着他说道。
杜小宇弯下身子又仔细看了看摆放在白色塑料布上的那些水彩笔。说实话,这些水彩笔,杜小宇家里还有不少,并且比小女孩的这些还高级,但他不知为什么,竟然从兜里掏出了钱包。
“多少钱一枝?”杜小宇看着小女孩湿漉漉的头发问。
“两块钱。”小女孩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答道。
“给你钱。”杜小宇从钱包里掏出两块钱递到小女孩的手里,“我要那枝紫色的。”
“好的。”小女孩将一枝紫色的水彩笔放到了杜小宇的手中,随后将那两块钱揣进了兜里。
“大哥哥,你等一下。”当杜小宇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女孩在后面叫住了他。
“还有事么?”
“这枝银色的水彩笔送给你。”
杜小宇看到小女孩的手中正握着一枝闪闪发亮的银色的水彩笔。
“为什么送给我?”杜小宇有些不解地看着小女孩问。
“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所以我给你优惠,买一送一。”小女孩吐了一下舌头,俏皮地望着杜小宇说。
杜小宇从小女孩手中接过那枝银色的水彩笔,发现这枝笔似乎比摆放在塑料布上的那些精致不少。
“谢谢。”杜小宇冲着小女孩笑了笑,小女孩也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说:“应该谢谢你才是。”
“为什么谢我?”
“因为你让我的生意开张了呀。”小女孩的脸上绽放出了粲然的笑容。
“呵呵。”杜小宇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我得赶快上学了,你的头发,最好找毛巾擦干,不然会感冒的。”
当他走进教室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他瞟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班主任,灰溜溜地往自己的位子走去。
杜小宇的同桌叫周莹莹,是一个爱向老师打同学小报告的女孩。杜小宇虽然不是太喜欢她,但由于周莹莹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的小报告,所以,两个人还算能够和平相处。
虽然杜小宇不喜欢周莹莹,但周莹莹却对杜小宇经常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有时在上课的时候,还经常用胳膊肘故意触碰杜小宇的胳膊,这使得杜小宇非常的厌烦。
第一节课是语文,杜小宇的脑子里仍是梦中的那一幕,所以老师讲的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而且,周莹莹又用胳膊碰他了,他只好把胳膊从课桌上放下来,在心烦意乱中,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漫长的四十五分钟。
当下课的间隙,杜小宇从书包里拿出了那枝银色的水彩笔,在课桌的中间,用尺子比着,在蓝色的桌面上划了一道银色的线。
“你这是干什么?”周莹莹看着杜小宇,奇怪地问。
“这是分界线,以后你的胳膊不能越过这条线。”杜小宇将水彩笔放进文具盒之后,用手指着那条银色的线,对周莹莹说道。
“你的这枝水彩笔真漂亮,在哪儿买的?”周莹莹似乎没有听到杜小宇的话,伸手将那根银色的水彩笔从杜小宇的文具盒里拿了出来。
“刚才在离学校不远的那个拐角上,一个小女孩卖给我的。”杜小宇从周莹莹手里夺过水彩笔,重新放进文具盒说道,“你要是喜欢,可以自己去买呀。”
周莹莹撇了撇嘴说:“你这几天总是迟到,是不是学习太紧张造成的?”
听到周莹莹貌似关心的话语,杜小宇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说:“不知道,或许是吧。”
“明天正好是周六,咱一起去游泳好么?这样也可以调节一下紧张的情绪,或许对你会有帮助的。”
杜小宇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同桌,然后扭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后面的潘迎紫,心想:就是去游泳,我也只愿意跟潘迎紫去,谁愿意跟你去呀。
潘迎紫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不仅学习好,而且人长得也漂亮,杜小宇早就喜欢上她了。
“你到底去不去呀。”周莹莹又用胳膊碰了一下正在走神的杜小宇。杜小宇下意识地急忙将自己的胳膊往后缩了缩:“你以后不许再碰我,你这是性骚扰知道么?”
周莹莹听了杜小宇的话之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明天去游泳,潘迎紫也去,我们俩说好了,你要是去,就赶快做决定。”
“去哪儿游?”杜小宇用手摆弄着那枝银色的水彩笔,头也不抬地问道。
“东柳湖。”
“啊!”杜小宇把头抬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周莹莹说,“东柳湖每年都淹死人的,学校里早有规定,不让去那里游泳。”
“你怕了?”周莹莹用略带揶揄地口气看着杜小宇说,“你如果害怕,就不要去了,我跟潘迎紫去。”
“谁说我怕了?去就去,谁怕谁呀。”杜小宇被周莹莹脸上的表情激怒了。
东柳湖的湖面异常的平静,杜小宇看到周莹莹和潘迎紫正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下向他招手。
当他走到树下的时候,蓦地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看到在周莹莹的发际间,别着一只紫色的、如扶桑花样的发卡。杜小宇禁不住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好看吧。”周莹莹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上的发卡说,“我新买的。”
杜小宇把目光转向身边的那棵大树,仔细地看了看。他发现,这棵柳树跟他梦中见到的那棵极为相似。而周莹莹头上的那只发卡,怎么那么像梦中的那朵紫色的小花呢?
梦中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杜小宇的脑海中。他换上泳衣,默默地走到湖边,将一只脚伸到了水里,但水将要没至膝盖时,杜小宇感觉自己踩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应该是一块石头。他接着又把另一只脚放进了水里,同样踩到了一块石头。
他急忙从水里上了岸,把身子紧紧地靠在大柳树上,眼睛里透露出一种诧异的恐惧。
“你怎么了杜小宇?”周莹莹用胳膊碰了一下杜小宇,“你不会害怕了吧。”说着格格笑了起来。
杜小宇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潘印紫,对周莹莹说:“怕?怕我就不来了。”说完再次向湖边走去。
当杜小宇站在湖边准备下水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太阳已经被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一朵巨大的乌云遮住了。
“啊!”杜小宇情不自禁的轻轻喊了一声。
湖面上开始有风吹过来,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杜小宇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些不舒服,想吐。他回头看了看仍在树下站着的潘迎紫,用力咽了口唾沫,伸出胳膊朝着周莹莹和潘迎紫挥了挥手,然后跳进了水里,朝前方游去。
天色越来越暗,铅青色的乌云沉沉地压了下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风越来越大,湖水也随之变得波光潋滟了。
“我们回去吧,可能要下大雨了。”杜小宇对在自己不远处的周莹莹喊道。
“潘迎紫呢?”周莹莹忽然对杜小宇喊道。
“我不知道啊,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啊!”周莹莹叫了一声,急忙四处寻找起来。杜小宇也紧张地朝四周查看,但并没有看到潘迎紫的身影。
“潘迎紫,潘迎紫!”杜小宇和周莹莹大声地呼喊着潘迎紫的名字,但除了越来越大的风声和波浪翻滚的声音,剩下的就只有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隐隐的闷雷声了。
“怎么办,这怎么办呀。”周莹莹禁不住在水里哭了起来。
“别着急,我们再分头找找。”杜小宇此时也有些六神无主了,但他还是安慰周莹莹道,“你去南边,我去北边。”
当两人刚要分头去寻找潘迎紫时,忽然听到在不远处的水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听到了吗周莹莹?有人在喊,好像是潘迎紫的声音。”
“恩,是的,我听到了。”周莹莹点了一下头。
“快!”杜小宇说完,急忙朝声音所发出的方向游去,周莹莹在后面紧紧跟着。
风越来越大,掀起的浪花不断地拍打着杜小宇的脸。他不顾一切地向潘迎紫游去。
当他游出将近有五百米的时候,声音突然消失了。他朝周莹莹的方位看去,发现周莹莹也不见了。此时的他已经感到有些筋疲力尽了。他又不甘心地朝四下看了看,湖面上除了一些漂浮的水草之外,一无所有。
杜小宇怀着沉重的心情,拖着同样沉重的身体艰难地上了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小宇。”一个柔弱的声音突然在杜小宇的耳边响起。他猛地抬起头,看到潘迎紫正哆哆嗦嗦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潘迎紫!”杜小宇倏地抓住了潘迎紫的手说,“你没事吧,刚才把我吓死了,还以为你……”
“周莹莹呢?”杜小宇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周莹莹的身影。
“我不知道呀,刚才我被水呛了一下,晕过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岸上了。”
“啊!”杜小宇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往湖边跑去。
此时湖面上已经是乌云压顶,能见度极差。杜小宇对着湖水大声的呼喊了几声周莹莹的名字,但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和湍急的波浪声。
正当杜小宇心急如焚、无所适从的时候,他隐隐地看到在距自己不远的水面上,似乎漂浮着一个物体,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这个物体实在是太熟悉了,跟他梦中见到的那朵紫色的小花简直一模一样。杜小宇急忙跳进水中,伸手将那个紫色的小东西抓在了手里。
“这不是周莹莹新买的发卡么?”当杜小宇上岸之后,潘迎紫盯着他手里的发卡说道,“莹莹一定还在水里,我们去救她!”潘迎紫说完就往湖边跑去。
“你的水性本来就不好,别救不了人,再把自己搭上,你在这看着,我下去找她!”杜小宇急忙把潘迎紫拽了回来。
“那你小心点儿。”潘迎紫声音颤抖地说道。
此时的东柳湖水急浪高,杜小宇几次都被迎面扑来的湖水呛得鼻子发酸,险些没晕过去。但他仍旧不肯放弃,继续在不停的寻找着,并且大声呼喊着周莹莹的名字。
天色越来越暗,杜小宇已经看不清距离自己十米远的地方了。但仍旧没有找到周莹莹。此时的他感觉手脚冰凉,再也没有力气继续找下去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朝着岸边游去。
当他在水里隐隐看到岸边的那棵大柳树时,突然一个浪朝他打了过来,杜小宇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当杜小宇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那棵大柳树下面了。而潘迎紫已经不知了去向。
星期一,周莹莹和潘迎紫都没有到学校上课。
第二天,当杜小宇再一次因迟到走进教室时,竟然看到周莹莹和潘迎紫都在。他不禁有些吃惊,这几天里,他一直在一种惶恐不安中度过,他真的认为,周莹莹肯定因为救潘迎紫被淹死了。可现在,周莹莹和潘迎紫都在,这不禁使他有些大惑不解。
“莹莹,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杜小宇坐到位置上之后,迫不及待地冲周莹莹问道。
“先上课吧,回头再跟你说。”周莹莹表情冷漠地回了一句。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杜小宇扭回头对坐在自己后面的潘迎紫问道。
“我、我害怕,所以就先跑回家了。”潘迎紫显然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对自己独自逃跑的行为有些羞愧,期期艾艾地小声回答着杜小宇的话,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终于等到了放学,等所有的同学都走出了教室,杜小宇拦住了准备起身离开的周莹莹:“莹莹,跟我说说那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莹莹一看杜小宇那副如果不告诉他实情就誓不罢休的架势,于是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周莹莹低头看了看课桌中间的那条银色的分界线,凄然地笑了一下。
“哦,对不起莹莹,我现在就把线擦掉。”杜小宇说着从文具盒里拿出橡皮,就准备去擦那条银线。
“别,别擦。”周莹莹急忙说道,“擦掉你会后悔的。”
“不!我绝不后悔。”杜小宇有些激动地说,“以前我对你是有些误会,但看到你奋不顾身去救潘迎紫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儿,我一定要把这条分隔我们友谊的线擦掉。”
“其实……”周莹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杜小宇。
“其实什么?”
“其实这条线并不是分隔,而是连接……”
“连接?连接什么?”杜小宇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同桌问。
“连接你和我,连接你和所有人……”
“什么连接不连接呀,我看分明就是一条阻碍我们之间友情的分界线,我现在就把它擦掉。”杜小宇不由分说,拿起橡皮擦掉了课桌上的那条闪闪发亮的银线。
当杜小宇把银线擦掉,抬头看周莹莹时,突然发现周莹莹已经不见了。他急忙朝教室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黑影从门口一闪而逝。
“周莹莹!”杜小宇急忙追了出去,可外面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第二天,当杜小宇走进教室,打开文具盒,准备重新把那条银线画上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那只银色的水彩笔竟然不见了。
三天后,东柳湖上飘起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经公安部门鉴定,两人均系溺水而死。后经核查,弄清了两具尸体的身份。女的名叫周莹莹,男的名叫杜小宇。
当杜小宇再次经过那个熟悉的拐角时,看到那个曾经卖给他水彩笔,头发仍旧湿漉漉的小女孩,手里正握着那只熟悉的银色水彩笔,对面前的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孩说:“买一送一,这只笔送给你。”
“不,你不能要这只笔!”杜小宇急忙冲上前,打算制止那个男孩,但那个男孩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拿起水彩笔,冲着小女孩笑了笑,往前走去……